到十一點的時候,大家開始吃飯了，男同志一桌，女同志一桌。

男同志一桌有柯景陽、佘平等四人、楊團長、施勤、塗有亮、周武，一共九人。女同志一桌有於笑、楊嬸子、何麗媛、施勤媳婦、何麗媛兩個女兒一共六個人。兩桌各十個菜,女同志這邊的菜倒是多了。

於笑倒是松了一口氣,因為女同志這邊吃飯都比較斯文的,沒有小說裏那種粗魯的吃法。於笑記得以前看年代文小說的時候,很多都會講到請客吃飯的時候，有不少婦女都吃的比較粗魯,口沫飛揚不說,還挑菜。

何麗媛吃了幾口菜,很是意外：“弟妹的廚藝可真好。”這話是真心的,這廚藝的確是好。“弟妹啊,以後你做菜的時候能多做一份給我們家嗎？你放心,菜錢辛苦費我都不會少的。”

於笑從剛才就覺得何麗媛講話怪怪的,現在一聽，她覺得剛才的話不是她的錯覺。這女人是故意這樣說還是？於笑道：“嫂子真是抱歉，作為軍屬,投機倒把的事情我可不會做哦。”

何麗媛一聽,笑著道：“這哪裏是投機倒把啊？而且，我也不好叫弟妹白做啊。再說了,這叫幫助軍嫂，咱們這裏也是允許的，不信你問楊家嬸子。”

楊嬸子道：“倒是的確是允許的。這邊有些軍嫂剛生了孩子，要坐月子，或者生活上忙不過來，都會請其他的軍嫂,然後給辛苦費，所以不算投機倒把。”

於笑倒是不知道這件事，不過：“即便是如此，我也沒辦法幫何嫂子的忙，我平時要上班，何況這些飯菜也不是我做的，都是從國營飯店買來的。”

何麗媛一聽：“弟妹可真會開玩笑，這些都是從國營飯店買的？”她覺得於笑有點蠢了，這種謊言她會信嗎？而且，國營飯店的菜什麽時候這麽好買了？

於笑道：“是的，我不會做菜，怕掃了大家的興致，做不出好吃的菜招待大家，所以就從國營飯店買了，希望這些菜合大家的胃口。”

何麗媛見她不像說謊，難怪菜很好吃，原來是從飯店買的，她還以為是於笑自己做的。“不會不會，今天的菜這麽好吃，我可是有口福了，好久沒有吃到國營飯店的飯菜了。”

“汽水也很好喝。”塗小慧道。塗小慧是塗有亮和何麗媛的小女兒。

何麗媛：“是好喝，跟於家嬸子說謝謝了嗎？”

塗小慧：“謝謝於嬸子，汽水很好喝。”

於笑：“不客，喜歡喝就多喝一些。”

“嗯嗯。”塗小慧開心的點點頭。

何麗媛夾了兩塊肉給女兒：“對了弟妹，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啊？剛才聽你說在工作，是在這邊工作嗎？”

於笑：“是在縣城裏的國營飯店工作，嫂子呢？在這邊工作嗎？”

國營飯店工作的？何麗媛聽了心中一震，看著於笑的眼神跟剛才有些區別。剛才雖然帶著笑意，但是也緊緊是禮貌而已，她說話的語氣裏還帶著一抹高傲的。可這會兒，看著於笑的眼神多了幾分打量。“弟妹可真厲害，國營飯店是很好的鐵飯碗。我啊，家裏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，沒辦法工作。”

於笑：“孩子重要。”

何麗媛：“可不是，千盼萬盼才來的孩子，我恨不得每天陪著她們呢，就擔心她們有萬一，所以要自己看著才放心。”

於笑倒是有些意外，這個年代很多人都重男輕女，沒有想到何麗媛卻不是。於笑覺得，這個年代，能不重男輕女的同志，都是值得尊敬的。“嫂子說的是。”

何麗媛：“對了弟妹，我記得景陽是家裏的老小吧？他好不容易結婚了，他爸媽肯定也急著想要抱孫子孫女吧？”

於笑道：“那倒是沒有，我婆婆說她孫子孫女多，已經不稀罕抱了。再說我才十七歲，還早呢。”

何麗媛笑了笑：“那柯家嬸子真是與眾不同啊。對了，還不知道弟妹是哪裏的。”

於笑：“x縣城的。”

何麗媛：“x縣城？哪是哪裏？沒聽說過。”

全國那麽大，各省各市那麽多，一個小小的x縣城沒什麽名氣，何麗媛不知道也是正常。就拿於笑來說，對於現實世界的縣城也有很多不知道的。

一頓飯下來，基本都是何麗媛和於笑在說話，施勤媳婦全程沒說過一句話，楊嬸子偶爾說幾句。女同志這邊飯吃的比較快，這邊吃好，男同志那邊還在喝酒。

“媽，我有點困，想去睡覺，你陪我嘛。”塗小慧拉著何麗媛撒嬌道。

何麗媛摸摸女兒的頭：“乖，再等等。”

“我不要，我好困啊，媽，我想回家……我想回家……”塗小慧說著，撅起小嘴想要哭了。

何麗媛沒辦法，只得對於笑道：“弟妹，真是對不起，本來想留下來一起收拾的，但是孩子她……我只能先回去了，回頭等孩子睡著了我再過來。”

於笑道：“嫂子哪裏的話，我自己可以收拾的，你先送孩子回去吧，孩子要緊。”

何麗媛牽起兩個女兒出了院子。

楊嬸子和施勤媳婦倒是沒走，兩人坐在院子裏。女同志那桌剩下的菜都搬到男同志那桌了，這桌子只留下幾個剩下的碗筷，也沒有急著收拾。

於笑坐到她們的身邊：“嬸子，孤兒所的孩子們怎麽樣？”

說起這個，楊嬸子感激道：“孩子們一直以來想謝謝你，你給他們買的糖和富強粉可讓他們高興了很幾天。有機會，你來孤兒所玩，我介紹你給他們認識。”

於笑是知道他們的感激的，從他收到的好感值就知道了，好感值的多少代表著他們對自己的感激。“等我下個月發了工資去看他們，再給他們買點糖和鉛筆本子之類的，他們有很多人開始上學了吧？”

楊嬸子道：“是的，上學的小家夥不少，如果他們知道你要給他們買鉛筆和本子，肯定很高興。”

施勤媳婦聽到他們說起孤兒所，也有幾分好奇：“孤兒所是幹什麽的？裏面都是孤兒嗎？”

楊嬸子：“倒不是，孤兒所有一部分是孤兒，一部分是家屬房這邊寄在那邊的孩子，相當於托兒所。不過都是一起的，所以就一直稱呼為孤兒所了。而孤兒所裏的孤兒都是烈士的孩子，有的孩子父親犧牲了，母親改嫁了，爺爺奶奶或者親戚又對孩子不好，所以部隊就把孩子接來了。

說起來，孤兒所裏有個孩子的情況倒是比其他的孤兒好一些，他父親雖然犧牲了，母親也改嫁了，但是他母親偶爾會給他寄東西，比別的孩子好上很多。”

施勤媳婦聽了，沈默了一會兒又道：“楊嬸子，你們孤兒所還要職工嗎？”

楊嬸子一楞：“你想來孤兒所上班？”

施勤媳婦道：“是的，不知道合適不合適，我沒要求的，不用工資也沒關系。”她就是想找點事情做。

楊嬸子：“那我要問些隱私的事情了，誰來孤兒所上班我都會問這些。”

施勤媳婦：“不知道楊嬸子你要問什麽？”

楊嬸子道：“你念過書嗎？孤兒所需要念過書的職工，小學畢業是最低的要求，能初中畢業、高中畢業是最好的，因為職工要教那些孩子。除了這個之外，我希望招一個有耐心、有責任心的人。你自問能做到這個嗎？”

施勤媳婦想了想：“我學歷高中畢業，至於耐心和責任心我不能保證，但是我不會打罵孩子，不會欺淩孩子。”

楊嬸子道：“這樣吧，過幾天孤兒所會對家屬房公開招聘，你可以來應聘，不過孤兒所沒什麽福利，就每個月十塊錢的工資。”

施勤媳婦道：“我可以不要工資，所以就算沒有被招聘，也不能來孤兒所工作？”

楊嬸子聽到這話就意外了：“為什麽就算沒有工資，你也願意來孤兒所上班？”

施勤媳婦：“我只是想找些施勤做，我每天在家裏沒有事情可以做。”她在家裏每天吃了睡、睡了吃，覺得連活著都沒什麽意思。

聽到施勤媳婦這樣說，楊嬸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。不過既然對方可以不要工資，那麽她給對方試試也沒有關系。“這樣吧，那你明天先過來和孩子們相處看看。不過在招聘前，都是沒有工資的，雖然沒有工資，可以提供一餐午餐。”

還能提供午餐？施勤媳婦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：“謝謝楊嬸子，我願意來試試。”如果能憑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，而不是靠施勤，對她來說是再高興不過的事情了。

在女同志們的閑聊中，男同志們終於吃好飯了。他們吃好飯就走了，楊嬸子和施勤媳婦倒是一起幫忙收拾了。兩人要打算一起來洗碗，不過被於笑拒絕了。待他們走了之後，於笑道：“柯景陽同志，去洗碗了。”

柯景陽：“……”他已經知道這些碗要交給自己來洗了。不過，今天這姑娘準備兩桌飯菜，已經很給他面子了。

“在想什麽呢？拎起水桶，快啊。”於笑看著他沒動作，忍不住催促。

柯景陽看她已經走到門口了，挑眉：“你也去？”

於笑：“這麽多碗，你一個人肯定太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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